乘月返真

afd:柠檬叶子

谪仙辫儿的涅槃生涯(十三)

盘根错节

【正文】

张云雷听到消息后不久,就带着九涵匆匆赶回北平,车停下时九涵正在拿行李,他先下车在门口等着,门锁上一个大大的“郭”字赫然醒目,标志着这间房子的归属。进门与师父问了安,说了几句家常话,师父便放他去八队了。

“师哥师哥,你快来看,可抓着张鹤帆的把柄了。”九涵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跑进来。

张云雷正在清点东西,见他急匆匆跑进来,撂下单子说道:“你慢点,怎么了?”

九涵将盒子放在桌子上,“这下铁证如山,他再也不能抵赖了。师哥您掂掂这是什么。”张云雷先是掂了掂,而后在耳边晃了晃。

“这是金条的声。你从哪弄来的?”

“他今天出了门,必是没防着咱们回来。这是一个小伙计送来的,开始我只以为是寻常物,就接过来了,后来见那伙计慌慌张张才起了疑,敢情他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弄鬼。”

“可是上次明明已经逼他断绝交易了,他三言两语就把师父哄过去了,难不成日本客商只是个幌子,幕后老板另有其人?你这孩子,事都没弄明白怎么就敢接呢?这下怎么办?”

九涵意味深长地一笑:“为什么不敢?队长您先别急着骂我,您先看看这上面写的字。”

张云雷细细一瞧,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是“张磊”二字,心下方定。弹了九涵一个暴栗:“幸亏你是我的人,不然我得先收拾干净了你!既然是我的东西,就锁在我屋的柜子里吧,过两天估计我得出一趟远门,会请师父帮我照管几天。”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叮嘱九涵道:“这是柜子的钥匙,你可千万要看好了啊。”

九涵接过钥匙,准备接师哥回家,一路上张云雷都在想自己这么做对不对,师父上次已经明显告诫过,可事情发生在眼前,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?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,回到家师父倒是看上去心情不错,伸手示意叫他坐在垫了薄毯的椅子上。

“腿养的怎么样?”

“好多了,谢谢师父。”

“今年年底我想派人去西安试试水,你觉得谁合适?”

“我合适。”

郭德纲觉得意外,来了兴趣,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张云雷解释道:“西安青曲社的地盘,您突然杀了一枪,苗老板绝没有防备,这是记者最爱看到的场面,此其一也。两大班社打嘴仗,输了赢了都没什么好说的,可您要是不去就有意思了,岳哥其实也可以,但是我去的效果会更好,赢了露脸,输了应该,此其二也。其三嘛......”

郭德纲继续问道:“其三如何?”

“您已经决定了,不然为什么不和大家商议,单和我说呢?”

郭德纲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有进步嘛。”

张云雷继续道:“还有一种可能,社里出事了。”

“哦?这又怎么说?”

“每次社里出事您都会和主流吵架,转移媒体的注意同时又能让大家同仇敌忾。和主流吵一架,能换来社内半年和平,想想也不亏。”

郭德纲笑道:“小辫儿你以后不能什么都瞎猜,万一猜对了可就不好了。”

“知道了师父。”

“的确出了点事,有人要走有人要回,孩子们争权夺利,我总劝他们安分守己,好好过日子,他们偏偏不听我的话,回头就惹出祸来。我老了,在一日,能保你们一日,哪天我不在了,你们可怎么办呐。”

张云雷见师父生了伤感之意,自是坐不住,站一旁侍立。郭德纲见他模样可怜,不忍再苛责。他知小辫儿与苗辅早有过节,此次征西必然十分凶险,却选择亲手把他推向贼窝。

“不必太过担心,虽说你们的场馆和人家是楼上楼下,到底是人家的地盘,人家干了这么多年,哪是你一个年轻人能比的?自从八队卖满了票,不少徒弟们跑到我这来告状说你忘本,说实话你年龄比他们小,又倒仓了六年,跟我跟得早的大徒弟见你风光无限,难免有不平的,倘若背后使个绊子,这么多人你哪里防的过来?这回输一场,他们这口怨气也就平了。好孩子,就听师父的话吧。”

张云雷见师父如此交待,也不再说什么,只点头称是。

“顺便帮我给西安的那对新势力带个礼物,他们一年前秘密成立了班社,后来独立出来了,我还没来得及送东西,你们都是会玩的年轻人,以后或许还会有合作的。”

张云雷对师父的字倒是饶有兴趣:“既然是秘密成立的,您怎么会知道?”

“当初就是我拉拢他们秘密成立的。”

张云雷砸咂舌,“您这手都伸到爪哇国去了。我去倒没什么,只是不想后院起火,八队交给谁我都不放心,别人都没有资格,可是您作为班主就不一样了。”

郭德纲收起了笑,“你想拉我下水?小子,别把主意打到你师父头上,我怕你受不了。”

“那您找别人去吧。”张云雷说着就要起身回房,郭德纲忙道:“你给我回来,这次我先答应你,回头西安出了岔子,咱们一并算总账。”说罢冲他狠狠拍了一巴掌,张云雷揉揉屁股,在师父身后做各种各样的鬼脸,等师父回头又换上了招牌谄媚狐狸笑。

想到妻子在房中等着他,郭德纲没心思和孩子计较便回房了,王惠打趣道:“你一手培养出来的狐狸啊。”

“他学得有点太快了。”郭德纲郁闷地在床上坐成一小堆。

第二日见了九郎,张云雷把昨日师父交待之事一一说明,笑道:“只管正常演就行了,输赢没什么要紧。”

九郎道:“你不觉得苗老板上次实在太过分了么?不吓唬吓唬他,只怕他变本加厉。”

张云雷正色道:“九郎,我必须郑重声明德云社一向光明正大,从来不玩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。”

“我们只不过是防范而已。”

“怎么做?”一张小脸凑了上来。

临行前,杨九郎正帮着张云雷穿衣服系扣子,张云雷则是不停地乱动,口中叫嚷道:“杨小瞎,这就是你说的反击,你是吓唬他们还是报复我?”

九郎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口中不停念叨:“别动,马上就好了。找一件成衣容易么?满四九城我都跑遍了,人家都说师父的衣服得提前半年定做,跑了一天才弄了一件现成的。”

张云雷指着衣边道:“这下摆才到我膝盖!”

“到了西安咱们肯定会被人跟踪,他们没见过师父。你弓着点身子,显得胖一点就更像了,咱们大部分时间在车上,就是下车的时候委屈你走两步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还要给我脸上抹锅底灰呀?”

九郎笑嘻嘻地逗他,“还别说,要不是怕你生气,锅底灰我都准备好了。”

张云雷气呼呼地掐他脖子,不依不饶:“你自己怎么不装师父?”

九郎拎出一袋烟叶,一壶酒:“我得装于大爷呀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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